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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松不了,我需要钱……”他声音倏地变轻,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,“很多。”
他没有说原因,但江稚茵自己猜测,兴许是因为以前总是很拮据,闻祈对金钱总有种莫名的执着,他需要银行卡里的数字不断上涨,尽管他会因此变成一个持久受人鞭策的陀螺也无所谓。
江稚茵下意识想拉拉他的手,闻祈起先没反应过来,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又突然把手缩回去。
“?”
他抬眼不解。
闻祈缓慢移开视线,只笑说自己手脏。
鞭在背后的那只手,掌心是新旧交错的指甲印,有的已经破皮结痂,拇指指尖也被重复咬烂多次。
曾经求之不得的东西终于到手,但闻祈仍旧每分每秒都饱尝焦灼。
金鱼
他曾经花了很长的时间戒烟,离开了那所垃圾学校,然后像他以前通宵学说话一样补着落下的课,熬着一个又一个的夜,写的卷子摞起来能堆得和桌子一样高,才转进了滨大附中。
当他把以前的校服扔进垃圾桶,换上新学校的校服以后,以为生活会焕然一新,他能一个崭新的、不会令人厌恶的模样去见江稚茵。
因为自卑感太过旺盛,因为得到得太过不易,闻祈不允许这其间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池。
戒掉以前那些恶习耗费他很大力气,如今他不知道又要花多少时间戒掉掐手的习惯。
人要漂亮精致,手也要,那是唯一被江稚茵夸过的东西,至少要在他发现以前,让掐出的伤痕愈合掉。
全身上下,从发梢末端到每一寸指甲,闻祈都需要保持最完美的状态。
因为他的筹码本就不多,吸引人的地方好像也没有几个。
所有的这些事实都让他愈发焦躁。
江稚茵看他垂视着地面,记起这个人确实很爱干净,以前还住在车库的时候就总是擦手。
这栋房子里之前住着邓林卓那个糙汉,东西扔的到处都是,垃圾桶里的外卖盒也不知道搁了几天了,闻祈将行李箱搁在玄关的位置,先一步进了洗手间,佯装洗手的样子。
江稚茵记起来还有话要说,在外面叫他:“既然你都到滨城来了,不然明天去我家一趟?我还没跟我妈说过咱俩的事。”
凉水冲刷着手上细小的伤口,闻祈动作微滞,睫毛轻眨了一下。
手掌传来轻微的痛意,闻祈回过神,关了水龙头,抽了一张纸巾攥在掌心挡住伤口,拉开洗手间的门回应:“明天?”
江稚茵看着他的模样,问他:“你明天有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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