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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愕然地张了下嘴,手机的闪光灯对向了别的位置,眼前的所有物体又变得不那么清晰,像虚了焦的镜头捕捉不到视野中心。
只觉得身前那人的呼吸越来越重,一只大手逐渐从她的肩膀移到她不断颤动的脖颈上,另一只手大力握着她捉着门把手的手,掌心变得越来越灼热,被情绪激出的薄汗像胶水一样将彼此的身体粘在一起。
江稚茵心慌一秒,迟钝地察觉到他将要落下来的嘴唇与炽热到稍显急促的呼吸,于是机械地偏开头,眼睫无措地翕动,声音从牙齿缝里飘出来,她差点咬了舌头:“……闻祈,这样就扯不清了。”
闻祈磨了下牙,摸着她脖子的手上移捏住她的下巴,克制着力道把她的头缓慢往回坂,抵在她下颌上的拇指指腹粗砺,那一点的触感被无限放大,江稚茵被这举动吓到,喉咙微动,紧张地吞咽起口水来。
“本来就扯不清。”闻祈嗓音阴郁,蕴着幽怨,他啧一声,轻声细语:“……还要多久,你怎么还在坚持?”
虽然仍旧看不清他的脸和眼底的情绪,但江稚茵觉得他像突然变了一个人。
金鱼
风吹纱帘动,树影摇晃,吹着他模糊的音节飘进江稚茵的耳朵里。
闻祈的指尖从她脖颈处的皮肤慢慢下滑,轻轻抵上她心口,他一字一顿把声音发得清楚:
“茵茵,你这里,到底装着哪些人?”
“有我吗?”
你心里有他吗?
或者说,他可以进去吗?
他的声音像一块从包装袋里被抖落出来的拼图,稀稀拉拉落了一地,她需要很努力地对准每一个字的边缘,扣在一起,才能拼凑出这句话完整的意思。
尽管身处一片黑暗里;尽管江稚茵的视线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躲闪、乱撞,但是触感是清晰的,抵到她心口的手指是实实在在的,温热交错的呼吸是可闻的。
这一秒她只祈求心跳不要太快,不然总有种一脚踏进深渊的错觉。
她突然觉得嘴唇像搁浅在沙滩上快要死掉的鱼一般干痒,努力从喉咙深处挤出句子来:“你想表达什么意思?”
“你觉得呢?”他直视着江稚茵,轻声反问。
总是不剖析自己的感受,总让江稚茵去猜。江稚茵讨厌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。
于是她轻轻皱眉:“我不想猜,我不知道。”
触摸着她的两只手同时一僵,然后缓慢回缩了一下,撤开了。
闻祈像一件被暴晒到失去所有水分的衣服,变得皱巴巴的。
至少他此时此刻是如此表现给她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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